金主&艺人AU | 爱豆捕获指南（五）
上映发布会薛老板一开始没答应去。制作人姐姐一脸懵逼，反复问狗子，可是他赞助啊？他不冠名也不来发布会，这……？
狗子也没弄明白。她只能先理解为老板对爱豆的爱如此深沉，像金钱这种势利的东西都不让参与的。她也没机会问，得有半个月没见老板人了，太忙，地产板块动荡，所有行业都受影响，原材料全部涨价，估计老板愁得不行不行的。
离发布会还两天，狗子最后发了个邮件，说那边制作人给您留椅子，真不去啊？
不去吗？
薛之谦把几乎所有交通工具上的时间都浪费在想这件事儿上。庆幸的是没影响工作，但沮丧的是他觉得他在丧失对自己的控制力。
那次湿梦出现的时候就该知道不对劲儿的，千里迢迢追到拍摄现场也已经不是他——一个牛逼哄哄的理性的CEO——该做出的事情了；但他妈的第三次湿梦里他成功种了爱豆草莓、抠到了爱豆肚脐眼儿，还顺利完成让爱豆叫他爸爸的成就之后，他竟然还是傻笑着醒来、还意犹未尽地想要再睡一觉再梦一次的。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种感情他似乎是熟悉的。但如果是他熟悉的那种，那么他是痛恨的。他曾经有过的几段感情都是自己牺牲式的付出，但最后除了听着情歌在车里难过到恨不得给自己一枪之外，都没什么结果。
刚粉上大张伟的时候，听他某次访谈，说自己失恋在大街上哭了十个小时，还是片警给送回家的。薛之谦有点儿感同身受，还有点儿羡慕。他是哭不出的。他总是爱责备自己。但接下来张伟说，他现在知道了，那种不成熟的感情吧可能一方只知道付出，另一方只知道索取，可是索取是越来越不够的，付出是越来越难受的。肯定成不了，这种。
他又想起跟大老师在贝尔面前说拜拜，听到有鸡翅可吃的那个人笑成了眯眯眼儿，然后有点扭捏地，结结巴巴地，说薛老师，您内，内内内手机上有我号码。
薛之谦的心胡乱跳了几下，说回北京请我吃涮羊肉啊。张伟点了点头，又冲他笑，好像还有话，欲说还休。
薛老板回狗子邮件：好的，去。
狗子一下不太信：哎？？？去发布会啊？？？
薛之谦敲键盘的哒哒声都特别没耐心：不然呢，去投胎吗！
小西装小领带，薛老板在后座坐得板板正正，一点儿皱都不想让它有。狗子在前边刷手机，说大老师又接了芒果今年的大咖秀。说着说着有点替她老板不值，追个星花这么多钱就算了，还亲自跑到深山老林里探班递烟送盒饭——她把打火机递过去——可是大老师其实也没回报给您点儿什么啊？
薛之谦这才想明白原来这些天他纠结的也是这个。他怕受伤，怕付出太多，怕自己像个捧着真心没人要的傻子。但其实大老师能给他的，明明早就给了，那些让他笑出来的包袱，让他泣不成声的歌，让他午夜梦回惊觉自己能够入睡的安稳，点烟的时候默契的眼神。
后排扔回来烟盒和打火机：“老老实实互惠互利谁都别哭惨，行不行？”
狗子没反应过来，“你说谁？”
薛之谦看向窗外：“我说我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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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板真的见到他了，才觉得自己就是，不该来！
太明显了，眼睛瞄着他，心里就开出朵花了，不得了，嘴角弯着就是掉不下去，台里制片主任过来握手，他还挂着个大大的笑，太不正经。狗子几个白眼在心里翻了又翻，还是不敢拿手里的介绍册角角戳老板的背，吐槽他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好容易收敛一些，大老师却垮着裆晃晃悠悠走过来，手卡拿着漫不经心地用来扇风，一边点点下巴，一边儿跟路过的熟人一个个问着好，眼睛却是往薛老板方向看的，最后笑眯眯地站定在他面前，有多熟似的，嘴里的话溜过去那么快，“薛老师来啦？”
薛之谦站起来，手又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大老师又见面了啊！”他想说好久不见又想问最近怎么样，结果嘴里蹦出一句“好久…怎么样？”大张伟好像挺乐于见着他不会说话的，手伸过来在薛之谦肩膀拍了拍，跟哄小孩儿似的，“还行还行还行，都挺不错的。”说完自己又仰着脸笑得虎牙都出来了，“我主要是想谢谢薛老师那几天去，那个，跟我，在小帐篷里，哈哈哈，不是，我是说抽烟，——”
狗子刚跟制片姐姐打了招呼回来，转身看见俩人一个笑的，一个垂着眼，面色上都有可疑的粉红，赶紧跑第二排自己默默坐着去了。
薛之谦注意力都落在大老师拍他肩的手上，手掌肉乎乎的，但指头还是很细，哎呀，爱豆的手哎！可想捏了！他顺嘴回：“小事小事了，不值得一提嘛……帐篷是什么鬼，我不要面子的啊！”刚说完就听主持人喊大家落座了发布会要开始了，趁机叫住转身要走的张伟说你头发上——手指触到他的额头，又勾了勾刘海儿——有个，彩纸吧这个？
张伟定住了等他给自己整头发，说了声”谢谢”，又问，薛老师我没加您微信吧？
没等薛之谦说话，他自己退了一步说那结束之后再加吧，我得回，回回座位儿了。
“那么现在掌声有请我们的冠名商——呃，最大赞助商，DSP女装和上上谦餐饮的CEO，薛先生，来台上发言！”
大张伟正跟钧钧在台侧聊着呢，女孩儿戳了他一下往那边努努嘴，意思是“叫你那朋友呢”。他往台下看，所有人目光都投向第一排的薛之谦，而张伟这才看见，他前边的姓名立牌写的是“赞助”。
这时候他才又把赞助商的名头跟这位“薛老板”联系在一起。似乎他们熟一点之后，双方的身份都模糊了似的。主持人话音落下，薛老板直摆手，话筒递到跟前了，他才有点为难地接过来，一看这环节就没提前通知，大张伟莫名地有点替他焦虑，想站起来又坐下了，伸手跟主持人要话筒，搞得主持人一脸不明白，又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心想救场都没法救。
薛老板还是见过世面，接过话筒来几句官方应酬是能讲的。什么很荣幸赞助这个节目啦，希望咱们东方卫视越做越好啦，以后多多合作啦。主持人不依不饶地问，是什么让您看中咱们这个节目呢？薛老板愣了一下，说我不也是上海人嘛，支持一下家乡的卫视嘛。而且咱们这个，你看啊，这个嘉宾阵容也是很厉害了，对不对，请到了贝尔，——
韩雪坐在钧钧左边，跟她咬耳朵，你说他是不是为大张伟来的啊。
钧钧很是笑了一会儿，问真的呀？
语熙在他们后边扒着肩膀，声音压得很低，我看也是，他去的那几天大老师干劲儿一下就上来了，我们那制片啊说他是大老师的，那什么，干爹耶！
几个人坐得很近，不晓得大老师听到他们八卦没有。不过张伟面向她们这侧的耳朵，倒是一点一点地红了。
张伟心里也不情不愿的。他甚至想回头说句“干嘛呢干嘛呢”吓他们一跳，可是薛老板讲着话呢，这不太礼貌吧？走着神没注意，人家话都说完了。大张伟听的那一耳朵里没有自己的名字，莫名地舒了口气，好像怕人家真以为他们俩有事儿似的；又莫名地堵了一堵，这就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了。
薛之谦最后感谢了好几个人，“我的助理狗子”，替他发现这个节目，“制片人徐小姐”，孜孜不倦地答应各种广告请求；“所有幕后人员”，他去了现场才发现拍摄多么艰难；“贝尔先生和……和……和……其他嘉宾”，他若无其事地往台侧扫了一眼，张伟正看着他这边儿，整个人往后缩出个双下巴，还是胖乎乎的，但比参加贝尔前可瘦多了。他下半句一下没了着落，只能说“都辛苦了”，规规矩矩地，把话筒交出去。
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媒体闪光灯掩盖了这一切的心思，狗子在他后排看他的后脑勺，咂摸出一丝暗恋的苦味儿。
老板也是人唷。
下一环节是嘉宾被cue到台上做游戏，薛之谦却趁休息的那五分钟回头跟狗子说公司有事，该走了。旁边的制片主任听见，关怀地问发布会结束还有晚宴呢，您不参与了？薛老板的微笑特别规整，分明是跟狗子使眼色。狗子赶紧接话，的确是公司太忙，今天下午还是特地挪的时间呢。主任又来握手，我们的车送您吧？
免不了在门口又是一番推脱，坐进车里之后，狗子才敢开口问，老板，大老师才刚刚登台耶，……？
薛老板闭着眼睛往后靠，整个身体放松地倚在真皮座椅上：“回家。”
狗子是完全看不懂的。他们薛老板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没错儿，跟收购跟竞拍跟宣传计划一式的那种，簸箕底下洒好米粒等小麻雀来啄的，「让大张伟一步步落入他手心」计划。
本来粉丝跟爱豆就是你情我愿嘛，他好像就豁出去了，不怕受伤了，他又穿上那身金色盔甲，在羽毛和省略号满天飞的卧室里，用汉堡培根用音乐用钞票一环环连成个甜蜜的套儿，等着他的大老师顺着线索一路溜过来，没看出也好，发现了也罢，电影片头就该这个时候打出来，当当当几个大字儿，配着薛老板懒洋洋的旁白，闪闪发光的那种，绝对是荣誉粉丝教科书第一课。
“如何睡到大张伟，”薛老板心满意足地在脑子里拿起了笔，“给他死命花钱，然后……然后……欲擒故纵吧，反正他应该吃这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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