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之载之

金主&艺人AU | 爱豆捕获指南(二)

(一)  

前线传来的消息让薛老板在狗子面前摔了一个水杯。狗子也难受,但她更难受老板摔的是她的杯子。

微信界面的截图亮晃晃地写着:“大老师哭了。被贝尔欺负的,好几次。”

薛之谦咬碎一口银牙:他们在哪录?

狗子想半天说是不是神农架啊——不是,老板你你你你干嘛,你别冲动啊……

他妈的敢弄哭我的人。

啊?

干他!

啊啊啊?

 

薛老板从小是想要当黑道老大的。但是本性过于善良,平时过街都要扶老太太一把,看见路边哭着蹲下的女孩子都要按一下兰博基尼的喇叭问姑娘搭车吗(没有)。他一直都幻想自己有一天踩着七彩祥云救世人于水火之中,而且是以暴制暴那种,拿个三叉戟白叉子进去红叉子出来,涤荡恶魔横扫黑暗世界和平。

现在机会好像来了。他叫狗子马上打听节目在哪做,不知道跟谁打听哦编导签了什么保密协议?要你什么用?!

反正打听来了,总之是两小时飞机四小时绿皮车一个半小时直升机的路程。薛老板想了想今晚也睡不着觉,不如就现在出发吧。狗子趴在地上抱住老板脚腕,哥,哥,大爷,祖宗,我好歹跟节目组讲一声,你好歹买个户外装备再走,好吧?

薛老板觉得也挺有道理,他穿着DSP的方格毛毛绒衣踏着抡着三叉戟好像不合人设,那我们现在去逛街,明天走总可以了伐?

 

在户外店买足了几乎是要去北极才用得到的装备,外加一个户外专用折叠铲。狗子觉得老板真的脑子有问题,明明人家都叫折叠铲了,老板还直接问店员,最大多大?给我来一个最大的,很粗的,最粗的那一种,最好有一人高的一只!

店员有点为难地说,先生,最大的一款折起来也只有小腿那么长喔。薛老板亢奋了:哎这什么户外店啊?遇到棕熊我用一条小腿打败它哦它这么给我面子的啊?店员又往后缩:反正……

狗子把折叠铲抢过来,说老板我们跟节目组住一起哎,用不着住帐篷的,哪里有熊?

薛老板几乎跳起来:你有没有文化?贝尔哎,是不是熊?

 

 

-

当天晚上,薛老板又刷了一遍十年演唱会上的我们要不要不分手才吃了药睡的。他现在进步了,不会哭了,眼睛也不会红,就是心里生疼。但他喜欢这种疼,疼起来他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而且是有能力去爱的。小胖子赤橙红绿青蓝紫地在舞台上哭到咬手指,他好希望那个能跟他拥抱的是他。

这不寻常,因为他通常拒绝拥抱。他近年来习惯拒绝一切人类正常的情感,让自己刀枪不入。

实际上如果戳准了地方,连根头发丝都能抽他个血痕。但他刻意忽略。张伟好像是在这方面跟他不同,他肯敞开自己的,他很轻易敞开自己,他好像就是把最容易受伤的地方搁在很明显的位置,说:来吧,虽然疼,但随便打我啊。

啊,真他妈的朋克啊。

 

这是个里程碑的一晚,因为薛老板做了人生中第二个湿梦。第一个久远到他都不记得,但这一个却在醒来后记得清清楚楚。不仅如此,他还必须特意解决了一下,才把这梦的后果压下去。他是不承认的,梦里的人是什么人他不想承认,梦里的事是什么事他不想承认。但梦里的确爽翻了,床垫都被他们干到飞出羽毛来,大张伟一丝不挂地哭唧唧要逃脱,他穿着金光闪闪的铠甲只有胯中间是与他肌肤相贴的,一来一回的时候咬牙切齿命令他:叫金主爸爸。

底下的人顺着节奏隔几下哼出一个字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字幕把省略号撒了满床,圆滚滚地与羽毛一起飞得乱七八糟,“金、金主……呜呜呜。”

“金主什么?”他似有神力哦,一边爽到不行一边还神色冷静地装逼。

“金……主,——”

 

啪,梦醒了。

 

狗子的电话。电话内容是还有仨小时要飞了老板起个床可以吗。他还懵着,一边想我春梦里怎么tmd还有个助理,一边还回旋着没被吐出来的两个字去哪了,随便应了声行,关了屏才反应过来真的是梦,执念深到恨不得先摔碎了手机再手撕狗子,爸爸呢?爸爸那俩字呢?金主,爸爸呢?

啊超可惜的,两个字被个电话给搞没了。

啊超可惜的,不过是个梦啊。

 

薛老板在登机前一句话也没跟狗子说,脸色臭到可以用来沤花肥。上了飞机才好一点,喝了一口牛奶,问,贝尔有什么怕的吗?

薛老板往往在谈合同之前是这种状态,备战状态。他要把对方一切能弄清楚的都弄清楚,知己知彼到律师都在桌子底下给他鼓掌。可同时态度还是很谦虚,甚至有时候笑眯眯的,嘴里说的话却很严厉。

狗子有点害怕他的备战状态,更害怕自己不知道答案。

老板看她迟迟不回答,伸出食指点点她,又点点自己。

“以后贝尔就有怕的东西了,你记住,”语气严肃到像在宣告新楼盘的业绩,脸猛地朝她靠近,手指头差点戳到眼镜框里:“薛。之。谦。”

狗子配合地鼓了个掌。

 

 

-

在老板没耐心到快要爆发之前,直升机终于降落在了他们营地附近。下机第一秒鞋子就陷在了泥里,薛老板原本是有个举着折叠铲的pose也不得不临时取消,两个人互相拔着鞋子,在螺旋桨的呼啸里喊:这——他——妈——

 

来接他们的是两个副导演和蒋老师。他来的名义是体验生活,他们想先普及一下生存常识,被薛老板大手一挥打了茬。“没关系,”薛老板认真询问,“我想先看看明星嘛。他们在哪里?”

在河里。

竹排上是耐心安慰的张钧甯,竹排下是瘪着嘴的大张伟。他一连说了十万个“我不录了”,编导在拿着卫星电话往台里问,怎么办?好像真的把人欺负过分了。

薛之谦一到河边,看到的就是往岸边走的大张伟。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的大张伟。太狼狈了,浑身都是泥水,脸上又黑又粗糙,眼睛肿得一看就是刚哭过。下嘴唇都给咬出印儿了,眉头皱得死紧,眼神定定地,身体特僵。

薛之谦看着他没挪开眼,语气有点慌,问编导,大张伟怎么了?他怎么了?他哭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编导说,想退出,那个,大老师吧,可能本身体质就弱……

薛老板还是盯着那边直摇头,水冷吗?现在几度?你们叫他泡水?你看看他眼睛,他哭了一夜吧,贝尔呢?你们叫他泡水?

狗子眼神瞥过来瞥过去,看老板这反应觉得怕是动真情。薛老板把折叠铲往她怀里一砸,自己踉踉跄跄就要往张伟的方向走。狗子赶紧拉住说岸边太危险,被薛之谦一句堵回来,危险?危险他在那站着?

几个编导赶快跑过去跟张伟说了几句,大概是劝冷静,还说我们赞助商来了的,就在岸边,来给您鼓劲加油的。

“鼓什么劲儿?这什么破节目,你让他自己过来试试!”大张伟沮丧极了,什么话都说出口,“不是,折磨人多开心啊,收视高啊,你让我死这儿得了,收视更高!”

编导又低声说了两句,薛之谦听不清。他觉得脸上有点发烫,好像自己做了件很大的错事一样。他好像真的把张伟推入了火坑。这个日天日地的小朋克可是真叛逆,体力也是真弱,可能他当初真是脑子进水了——

张伟离他越来越近。几乎是蒋老师和钧钧架着过来的,说无论如何先坐下休息休息。薛之谦大脑放空了一下,完全不知道他们眼神交汇的时候自己该干什么。

人走到跟前了,眼角耷拉的张伟在他面前泪珠一颗颗往下掉。薛之谦想握个手,但这情形又好像不该跟他握手。那现在干嘛?要签名要亲亲吗??

张伟嗫嗫喏喏地开口了,问他是不是赞助商。旁边的张钧甯也吃一惊,说赞助商还来这儿喔。薛之谦点了点头,但没话可回,想道歉又觉得太没面子。狗子在后头推了他一下,他才想起来该说点“我是你粉丝”之类的,没想到大张伟又躲躲闪闪地看他,问,问,问……

 

“违约金到底是多少?”

 

这句话一出口,人哭得更厉害了。哭到抽噎,手背直直地抬上去要擦眼泪。薛老板整个脑子嘣一声全开花了,几乎要叫着小祖宗跟他一起哭起来,看他毛茸茸的脑袋就想往怀里按,可是又什么都不敢做。旁边的蒋老师和张钧甯还好言好语地劝着,薛老板鼓励的话却都说不出口,想小声叫他别哭啦不要哭了好心痛哦,又想人家说小孩哭的时候转移他注意力就好了,于是左看右看把狗子手里的折叠铲抢过来,硬往他怀里塞:“大张伟……大张伟!你别哭,你看,这是给你的!你看这个……这个、大棒棒!”

抽泣声停了,周围一片寂静。

狗子憋笑憋到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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